8-12(sun) 張敬軒
有日無啦啦睇到一篇關於張敬軒o既訪問…其實我都幾欣賞呢個“o靚仔”…唱歌好, 作曲好, 講o野都幾好, 最重要係attitude好, 咁多個年青歌手之中, 佢真係最有禮貌o個個, 呢個年代好難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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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之夜張敬軒
壹週刊 (2006-04-20)
豪語錄
據說,輸入外勞不外三個原因:一、做香港人做不來的高技術工作;二、做香港人不願做的厭惡性工作;三、人工比較平。以專才身份,持工作簽證由廣州來港的張敬軒都兼而有之了。
作曲填詞配樂主唱一腳踢,無買車無請家傭,過江龍當然不甘永遠做我們的廉價外勞。張敬軒說:「香港是一個鍍金的地方,不要諗住搵到大錢,但它可以幫你鍍上一層金,在這裡紅了,再反攻內地或東南亞,感覺上仍較矜貴。」
廿五歲來自幹部下海從商家庭的小伙子,頭腦非常清醒,但這番出口轉內銷的市場策略,埋藏心裡即可,飽食終日的同年齡本地歌迷根本未懂得。
更無謂點明的是,新唱片《春夏秋冬》這名字源於他愛讀的巴金小說《家》《春》《秋》,錄製期間正逢老作家病逝,以資紀念。「我回內地宣傳時會提及;香港fans很少認識巴金,講出來只怕又嫌我『娘』。」
軒仔可能不知,巴金原來也遊覽過維多利亞港,寫過一篇《香港之夜》,也像廣大同胞一樣羨慕東方之珠的繁華,只差沒有南下來搵食。文中寫道:香港的夜很美,你不可不看。
看完又如何?三年下來張敬軒總結:「香港人好聽叫『活在當下』,難聽就是沒有歷史沒有將來,最好的時代已經過去。」
正如巴金那篇遊記最後說:
我先前看見的難道只是一個幻景?
他預見了張敬軒所親歷的破滅。
廣州‧一九八一
生於八一年的廣州是怎樣的?張敬軒說,文革時期爺爺嫲嫲被指是財主要剃陰陽頭遊街,爺爺更遭逼害至死,軒仔聽來已像傳說故事,他成長於改革開放,有錢不再屬罪惡反而重新吃香,尤其作為南風窗的羊城。
爸爸媽媽當幹部,有點權勢,月薪卻企硬六十元,張母算是首批按捺不住的下海從商族。張敬軒心知肚明,自己不及黎明、王菲來自北京猶帶首都氣派,甚至內蒙古民族歌手布仁巴雅爾至少神秘而古樸。「港人只會視廣州為暴發戶,學香港又學唔似,落得庸俗不堪。」但他仍慶幸生於那時那地,七十年代太苦,九十年代不知世界艱難,他目擊媽媽從無到有將電視機、電冰箱一一買回家中,懂得珍惜,懂得感恩。
家庭環境改善,本有條件供張敬軒上大學。「我沒有嚮往,只認定愈早出來做事愈好。一個大學畢業生還不及在白天鵝賓館做侍應來得實在——你可以覺得廣州人深圳人急功近利,但如果不是我媽媽的一代人勇字當頭地蠻衝蠻幹,便趕不上那場波瀾壯闊。我也相信,小平同志話齋: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。』書讀得太多,便事事先去評估風險,不敢去搏。」
張爸爸則較保守,一直留在單位。「爸爸患有小兒麻痺,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總希望由我去達成,游不到水便帶我去學,踢不到波便送個足球給我。」
張父早年是文宣隊,會吹笛子,吹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,後來兒子愛上R&B,拉父親合唱一曲,還灌成唱片。「我教他,不要再來革命腔調了。」
張敬軒就是如此,背負着父親的固執與母親的前衞,摸着石頭過河。
Hins
第一份工,做交易會的電梯招待員。「招待是假的,看守着不讓老百姓好奇亂㩒掣,才是真的。」慶幸英語說得不錯。「我們中學才正式學英文句子,唱R&B,像香港人唱日本歌般靠死記發音。後來有個老師教我,知其然要知其所以然,不懂grammar永遠唱不出意思。『瘋狂英語』那一套我是不信的,我不認為世上有捷徑。」
人有我有起了個洋名叫Jordan,橫看豎看「貓軒」身形點似米高佐敦?乃改為Hins,源自hint——寓意提示、啟發。
十七歲,張敬軒問媽媽攞了幾萬元找一間港人投資的唱片公司發歌星夢。「那時根本談不上音樂,只覺得要威。」三個月後,公司突然關門,人財兩空,張敬軒才醒覺要靠自己,轉到一間錄音室由小工做起,從銲線到配樂、作曲、填詞,一邊兼職唱disco,每晚八十元三小時。「廣州基本上不需要本地歌手出唱片,只需要有人唱live。禁了多年一朝開放,那裡的夜場比香港更品流複雜,好在我是男仔,女仔一早俾人『溶』咗啦……」
啱唔啱先
觸發今次專訪因為兩件事:早前蔡國權開籌款演唱會,一眾年輕歌手探訪癱瘓的蔡,做show似地握握手點到即止,只有同為創作人的張敬軒與前輩談得最投契;上兩期《豪語錄》訪問倫永亮,倫對新一代頗不以為然,唯獨提及張敬軒卻讚不絕口。
說難不難說易不易,自從三年前被陳少寶(前環球唱片高層)發掘來港,張敬軒的謙恭和對歌迷的親和,在行內算是異數。
「其他歌手比我容易過關;我呢?觀眾會問:張敬軒憑什麼做過江龍?一定要加倍努力。我的思維跟當初唱夜場時是一致的——誰是你衣食父母,顧客是主你是賓還不清楚嗎?
「蔡國權先生令我知道,幸福不是必然的。對,欣賞我的通常是已退下火線的前輩,可能,因為我沿襲着他們踏實而又有點不合時宜的作風。」
骨子裡,張敬軒對香港樂壇已沒多少膜拜。他坦言,當他小時候,譚詠麟、張國榮盛世未過,廣州同胞仍同聲同氣愛買港星唱片;九十年代後,對不起,轉聽台灣和外語歌了。
「香港已過了最好的年代,我的《My Way》內地賣六十萬張,在香港賣二萬張已開香檳了,還有什麼好叫我羨慕呢?
「但在這裡做靚個profolio仍是重要的,國內頒獎禮上,掛着『香港歌手』這鍍金招牌總佔優勢。正如我現在回去宣傳,DJ有些暗藐我反骨,更多卻會以我為榮,話晒同李克勤同台同公司呀!我與王菀之的緋聞,內地一堆咪爭着問我回應——其實他們根本未知王菀之是誰,只知道那是港報娛樂頭條,便非問不可了。
「英國人為香港留下良好基礎,尤其傳媒的影響力,是我唯一欣賞的地方。」
地域歧視言重了,只是有點意難平。張敬軒能字正腔圓地發出「我」和「你」的鼻音,廣州的「廣」是圓唇而非得個「講」。粵語就是廣府話,計起來廣州才地道,但張敬軒笑言講得太準怕被指鄉音未改。「香港人是,總之與他們有少少不同便視為落後,余文樂說話多懶音,反而無問題。你們習慣講『啱啱』或『剛剛』,廣州則講『啱先』,意是一樣的,這類我願意跟着改口;但其他的,我本知道什麼是正確,又不得不從俗,有點無奈。」
香港‧二○○六
不得不從俗的,還有與王菀之。
去年回鄉飲了多餐同學的結婚酒、滿月酒和入伙酒,張敬軒說,朋輩紛紛成家立室了,自己不得不為事業急起來。
每次對記者講音樂風格,到頭來篇幅加起來還不及與王菀之一次攬頭攬頸傳出緋聞,搏得娛樂版C1。
他倆是登對的,一樣創作歌手,一樣不靠外貌,一樣形象正氣得難以炒作——正如王菀之不及衞蘭紅,張敬軒也不及側田紅。
「所以我和王菀之都明白,要互相幫助宣傳一下——如果真的只欠這一步,試埋佢囉,輸都輸得眼閉嘛。
「但講真,來生吧,來生才娶王菀之好了。她比我任性,永遠活在自己世界裡,會跟公司爭取哪首歌做主打;我則將殘酷的現實告訴她。其實愈是創作人愈需要包裝,周杰倫便是成功例子,包裝到觀眾覺得誇張為止。Over是一件好事,有over才有suprise。但公司卻認為,張敬軒不用俾靚衫佢著啦,佢唔使靠呢啲;其實我好想靠……
「我不嫉忌側田,阿田的音樂才華,有今日成績是配得的。只希望大家提起側田唱高音唱得好時,會順勢提提還有個張敬軒。」
側田的音樂才華,到頭來也不及一場禿頭風波成為竄紅關鍵,際遇的無常弔詭,直看得旁人乾瞪眼。
張敬軒低頭想了十秒,苦笑說:「諗來諗去,我身體真係無乜特別。」
我的志願
張敬軒的外曾祖母抗戰時期受過美國教會恩惠,從此信奉上帝,九十八歲手捧着《聖經》含笑而終。
張敬軒爸爸身為共產黨員,信馬克思信達爾文,不能來這套,卻將獨生子介紹給牧師。張敬軒說,廣州的基督徒包括學者、教師、科學家,已形成一股中產社群。他聽從事外科手術的教友說,劏開人體的一刻,看到內臟構成的精密,會驚嘆造物奇妙,很難再信進化論。
「將來我想回去從政,做議員,為民請命!」公式化回應了半天緋聞突然爆出這一句,大概是真心話。
從政總得四十歲以後吧?到時,中國應該容許有宗教背景者入局,應該出現貨真價實的議會。應該,希望……
至少比在特區做一個叫好不叫座的歌手來得有意義。
(呢期好欣賞呢首歌…大女仔by鄭融…佢唱歌真係唔錯, 跳舞更加有一手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