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-27(sun) 掛羊頭賣狗肉 林海峰
前幾篇講開軟硬…忽然令我諗起一篇舊年睇完save起o左一直諗住講但又無機會講o既雜誌訪問…
各位林海峰fans千祈唔好誤會, 我本身都好欣賞阿jan o既抵死, 亦都曾經o係舊年一篇日記度激讚過佢o既才華:
舊年八月十七日寫o既“再睇星期五”
…所以我絕對無意去影響阿jan o係大家心目中o既神聖形象, 只係想以唔同角度去睇一個咁有才華o既人…畢竟無人係100%完美o既, 我相信大家欣賞佢, 都唔會係因為覺得佢好好人好有禮貌o卦?! 佢所吸引人o既, 可能就正正係佢o既“寸”!
雖然一般雜誌內容有一半都係作, 但今次呢篇我又信佢無咩作o野喎, 因為真係好林海峰style, 同埋好繪影繪聲…當然我唔排除個記者加o左d主觀情緒落去…不過其實如果我係個記者, 可能都有d “慶”囉! 我欣賞佢o既才華, 欣賞佢有時o既寸…但連我d咁寸o既人睇完, 都覺得如果我係o個個記者, 未必會識得欣賞佢o既“sense of humour”…哈哈哈!
掛羊頭賣狗肉 林海峰
2005年8月27日 《忽然一周.留言集》
林海峰一月出世,英文名就叫Jan。他姓林,英文不是Lam,而是鬼佬姓氏Lamb,據說是林爺爺早年行船時為方便與外國人交往而改的,林家所有人一直沿用至今。
一直掛「羊」頭的林海峰,並不真的純如綿羊。早在「軟硬天師」年代,已四出整蠱做怪撩是鬥非。前幾年索性自稱「林狗」,吠下呢個兇下果個,近排連高官政客都吠埋,理直氣壯,又霸多幾個山頭。
林海峰確是有點才華,歷年來被封為潮流教父,在某幾本潮流雜誌的出鏡率,高過很多年輕偶像。訪問他,從不需替他張羅衫褲鞋襪,因為你準備的,永遠不夠他自己的「潮」。
在他工作的機構,有人把他奉作神明,「林海峰今日行過同我傾偈呀!」是一種莫大的恩賜。
我想講,既已為神,又何必落入凡間,在最不潮的八卦雜誌,如《忽周》,跟一些他向來嗤之以鼻的藝人一樣,做這六版訪問?說穿了,不外是因為出碟在即,知道八卦周刊始終有八卦周刊的影響力。
不過,林海峰堅持自己主導。
問他音樂,他尚算有紋有路;探討他做電台節目的心態,也勉強叫答得誠懇;但當觸及老婆仔女,「林狗」立刻想到了要保護主人,起勢狂吠。
我估,大概是說得太多家爺仔,即使有妙筆生花,也難保障那個「潮」人形象繼續被追捧膜拜下去。
林海峰好笑、林海峰可愛,對,只在鏡頭前。
電話就有訊息
林家三姐弟的訪問都做過,論健談,首選家姐林珊珊,四十出頭還有一張孩子臉,原子筆是用Tinkerbell公仔的,但說到工作,一樣正經認真。論感性,細佬林曉峰最感性,說到兩隻愛犬慘死,還一度淚盈於睫。兩個人性格不同,但都很正路,起碼,會跟你交心傾偈。
林海峰,怎麼說呢?孩子臉,他也有,三十有八還打扮得像二十花靚,甚至言談舉止也停留在那個自以為很「趣緻」的年代。我們應該羨慕他童心未泯,還是倒抽一口涼氣呢?最近推出新碟《三字頭》,罕有地接受娛樂雜誌訪問,事前還叫我把問題列詳細fax過去。不過,娛樂雜誌始終不是他那杯茶,他的「心」,不願意交太 多。
忽:明明已經「三到尾」,仍打正旗號「三字頭」,是噱頭之一?
林:係要畀個話題大家講,等大家都問我呢個問題。「四字頭」又唔係咁好唱,「二字頭」又唔岩,「三字頭」都係代表我自己。以前出碟講人地既事比較多,依家每朝早又講日常新聞,而我又未識得一D外太空既野,最熟悉個都好似叫「我自己」,咪從自己角度出發。
忽:覺得一個「三字頭」的男人,應該是一個怎樣的男人?
林:(想了十秒)無話應該點,我呢個年紀的香港人,一定有共同經歷,例如共同幻想、發奮之類……
忽:咁即係點?以前林海峰出碟會以嬉笑怒罵手法諷刺娛樂圈,今次有無一些訊息想帶畀大家?
林:!(大聲一笑)電話就有訊息!我無訊息,就等如問Beyond,「係咪對樂壇好不滿呀?請指教下啦!」可能佢地根本無不滿。想響我身上羅訊息?問我羅飛既人就好多,但唔係我演唱會既飛,係《人神鬥》(陳奕迅音樂劇)飛。
忽:出碟到底為了甚麼?
林:為訪問,為影相,為見報。D人成日話,「最近雜誌好少見你喎!」影多D相,人地就會覺得我忙。其實,行得走得,始終都要做番D野,咪睇下自己識做乜之餘,可唔可以再做得好D!
忽:這樣的市道,擔不擔心銷量?
林:無諗過,無時間諗呢D野。
忽:但求自己開心過癮就OK?
林:未至於咁不負責任,自己開心都要用家滿意,下次先有得再唻。今次有幾首歌都幾滿意,最鍾意《男子組》入面其中一句:「想當天可以孩子氣,今天爭爭氣男子組靠你。」
忽:一直很刻意地保存這份「孩子氣」?
林:孩子氣個個都有,就正如小朋友都有成年人一面。我孩子氣多唔多,睇下對住邊個啦,見到靚女會多D!
追求「果下」
我知,我不是靚女,因此林海峰沒有特別的「孩子氣」,有的,只是「沒好氣」。我都是「三字頭」,但跟林海峰好像總是傾唔埋「欄」。
記得兩周前,有線電視節目《再睇星期五》,主持吳君如請了林海峰做嘉賓,工作人員也是事前準備了問題給他,例如:「你工作咁忙,點分配時間?」他答:「我都唔忙!」基本上一題也無答過。那一刻,我也覺得林海峰好鬼正,笑爆肚。
又例如他在商台節目《在晴朗的一天出發》中揶揄曾蔭權:「曾蔭權CS車牌代表『Cut線』,所以佢非法切線係正牌。」嘩,「啜核」到咁,係咪好值得人崇拜先?
但,信我,有些人只屬於鏡頭/咪前,去了另一個角度,就不是那回事。
忽:每朝早那些小幽默,都是出自自己既?
林:如果有人幫我度橋就好喇!有邊份工有人幫你諗埋點做架,唔該你介紹畀我。
忽:辛苦嗎?
林:唔辛苦,提款機一按就出,又好似叫pizza咁,一打電話去就有。靈感邊度唻,我點知呀?知就日日去搵佢,攬住佢係咁錫啦!
忽:評論時事……
林:(搶白)我談不上評論!邊有資格?幼稚園級數都未到。只不過用輕鬆手法講下日常新聞,talkshow,如果用一個政治角度去睇,就真係太政治化。
忽:係咪「講」下日常新聞,比以前諷刺娛樂圈更加過癮?
林: 我的確搵到我既樂趣。依家做節目之餘,會花好多時間睇其他專欄,同一件事,可以有不同說法,就睇下你夠唔夠膽去搵個「魔鬼」角度出。我同大家一樣,都係追 求「果下」,朝早起身死下死下,嘩,呢句正呀,「果下」就中。好似買生果咁,拎上手,就知掂唔掂,但有時都會失手,人揀乜我揀乜咪唔過癮。
忽:能夠令到坊間有迴響,是不是很有滿足感?
林:未有,可以再好D,無包袱就最好。
忽:那些是你的包袱……
林:(搶答)好似做呢個訪問咁,被訪者一定要懶係有咁話畀人聽,問個又要字字珠璣,一定要有個模式,呢個就係包袱。
睇到手指腳趾就有
吳君如在有線節目中曾戲謔:「商台可以無俞琤,但唔可以無林海峰。」講笑係咁講,但並非無根據,林海峰九一年入商台,現在每年的頒獎禮都由他任司儀,江湖地位有幾高,睇企位便知。
林海峰眼神老是上下左右的飄移,帽子戴了又除,除了又戴,如臨大敵般。我一直拿支筆、一張紙,其實只不過是一張對摺了一半的A4白紙,林海峰以為那是「對付」他的題目紙,顯得有點煩躁不安。是的,對比起之前訪問他那個潮流雜誌記者的花花記事簿,我這張白紙,的確顯得不夠友善。
他緊張,大概知道我不會只甘心問他:「咦,今次隻碟有幾多首歌呀?」我與普羅讀者一樣,想知他與太太彭羚的點滴,與兩個女兒的相處。
其實,在兩年前的音樂會上,林海峰已公開了大女兒的家居生活片段,今次這張《三字頭》大碟中,又有首歌叫《老婆仔女狗仔隊》,把自己的私生活作賣點。照理,講下老婆仔女是最易「收買人心」的宣傳方法,但偏偏林海峰就是不明白(或不屑用)這個方法。
忽:在家中,你是一個怎樣的人?嬉笑怒罵?還是嚴肅的爸爸?
林:(碌大眼睛)嘩,好喎你,背晒問題,仲順晒次序……屋企,其實好似死前倒數咁,趁兩隻眼未反之前,盡快做晒所有野。好似沖涼咁,洗頭,八下;捽呢度(指大髀),六下;呢邊(指右手手臂)四下,夠啦,抹乾。跟住食飯,傾一句,抱下個女,然後訓覺。
忽:在家的時間好少?
林:清醒的時間好少。我每朝四點半起身,晚上十點就一定要訓,唔夠會黐筋。但都係果句,相處唔係講時間長短,係講質素。
忽:女兒有沒有令你改變甚麼?
林:改變我既支出!
忽:有沒有甚麼特別的教女方法?
林:咦,你依家唔係《忽周》喇,變《育嬰指南》呀?(想了良久)無乜特別,平時我會同佢地玩,亦都會打下佢地,方法係先將我隻手放佢地隻手上面,然後用力打落我隻手度,佢地聽到「啪」一聲,以為真係畀人打,就知驚。
忽:有沒有在兩個女兒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?
林:見到佢手指腳趾就有……嘩,你依家係咪玩Do Do姐(鄭裕玲)隻真情對話先?
忽:以為你不介意說家人……
林:我人生唔係只得佢地,一直以來,我既「匯豐」(最穩陣資產),都係自己既工作。我係咪好爸爸呢D問題,嘻嘻,你做我老婆咪知囉!嫁畀我咪知囉!
出碟就值得羨慕咩
玩無厘頭對答,我當係你既style;玩敷衍了事,我都預左;但這樣輕佻地在言語間「食」你一野,恕我小器,真的覺得幾無賴。
做林海峰老婆委實無興趣,但彭羚應該有她的樂趣。她當年是紅極一時的一線歌手,但對上一次出碟,已是○二年的事,近年林海峰平均兩年出一張大碟,本來想問問他們兩公婆對當今樂壇有何看法,林海峰急不及待捍衛老婆的尊嚴,彭羚看到以下對話,應該會幾感動。
忽:在家有沒有講下音樂?
林:(從鼻子哼出來)有!電視機個volume唔好扭到咁大聲,細聲好喎!個iPod點用呀?歌過唔過到呀。
忽:太太有無羨慕你可以定時定候出碟?
林: 你既價值觀令我十分之驚歎!你會覺得無出碟既人會羨慕有出碟既人,你潛台詞係:「你就好啦,你有得出碟……」(開始發火)你會覺得暱埋響屋企人就係一個廢人,咁樣好鄙視一個女人,乜你覺得坐屋企係一個不值得尊重既人咩?呢個世界淨係得出碟先令人羨慕咩……(下刪三十字類似字句)
忽:我只係覺得彭羚係一個鍾意音樂而又唱得好既人,希望出碟係正常事。
林:佢鍾意音樂可以投射響其他方面,例如你成日問仔女問題。你打去問下佢啦,我唔排除佢會羨慕我……你問咁多,真係寫到咁多字咩?你登多幾張大相咪得囉,依家真係仲有人拎起本周刊睇字咩?
下一次
如果閣下看到這,我衷心多謝,因為你跟林海峰不同,你會拎起本周刊睇字。
這個訪問,由影相到對話,不過一個鐘,可能話不投機,大家都覺得漫長。
事後我嘗試分析到底甚麼地方出了岔子。若說是因為我一身衣飾不夠潮,不是林海峰的同道中人,未免有點亂扣帽子,對他不公平。若說是因為他今天已做了四個訪問,身心俱疲,又未免低估他的專業精神。
算了吧,我不認為我可以一時三刻了解林海峰。
說再見時,他終於由衷地笑了一笑:「你今次排最尾,下一次會安排得好喇!」
我看看錶,八時三十分,林海峰從這個位於香港仔的studio回到淺水灣的家,快極都要十五分鐘吧,今天黃色暴雨,半小時少不了。
原來是我打擾了一家人的優質時間。
其實,是不是這個原因都不重要了,反正我和林海峰都知道,這種訪問,不會有「下一次」。